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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冷铁】责任

新读者在看文之前,请先阅读本人置顶里温书相关部分介绍,了解作者洁癖属性。


旧文存档。

好几年前写的了,那时还没有写逆水寒后续的打算,但我又挺在意二爷辞职和重回六扇门这两件事,所以用这个短篇写了一点自己的思考理解。

不过现在早已经决定以后会开个大概中长篇的逆水寒后续的坑,会再详细写一写二爷为啥会选择重新当捕快,和这个短篇情节肯定不一样。

但这个短篇还是发一下吧。



※※※



分别对他们来说是很平常的事情,常常是这一个人刚刚回到家,就又要目送那一个人离去的背影。

真的很平常,平常到这就是他们的生活。

江湖那么大,他们总是在不同的地方忙碌着。

所以,既然是这样,偶尔在分别之时他们心里也会有淡淡的感伤,但很快便会如清风散去不留痕迹。因为他们知道,他们总是会再见面的。

无论隔多久,他们四个人都会回到同一个家。

然而一次,冷血却觉得心里的烦闷挥散不去,他看着眼前的人却还是一如既往地微笑着和他们告别,心中千言万语不知如何说出口。

冷血本就不是个擅长用语言来表达的人,既如此,他索性就不说了。

眼前的人说话了。

“好了,不要再送了,我知道你们也都还有事要忙。”铁手笑着道,“今后你们若是出门顺路,可以来连云寨看我。”

“算了吧。”追命靠着树道,“你倒是走得潇洒,剩下我们三个人有多忙,你知道吗?我们可没有那个空。”

明知道追命是开玩笑,铁手还是苦笑了一声,道:“我知道,对不起,但是我……”

“世叔昨天刚和我们说了,会找戚少商接替你的位置。”追命语音一正,蓦地改变了话题。

“所以你不用担心。”无情接道,“虽然我还是有些不赞同你离开,但这既是你内心的意愿,你想做什么就去做,我们——”

“都支持你。”追命最后道。

“谢谢。”铁手注视着他的大师兄和三师弟,真诚道,“那我走了,你们保重。”

“保重。”无情和追命道。

铁手笑了笑,把目光移向冷血,再次说了一声:“保重。”

“二哥,”冷血终于开口,“保重。”

然后,冷血便看着铁手离开了。


青山不断,风柳潇洒,一望天无涯。


无情和追命回到了家,冷血则直接去了刑部,他还有案子要处理。

不过无情和追命也没有闲着,他们一起在老楼看旧卷宗。老楼有酒,随手可以拿到,看累了就喝上一口,很是解疲。

酒对无情和追命来说是用来清醒的东西。

直到他们一起喝完第三坛酒的时候,有鸽子飞了进来——他们四师兄弟用来联系的信鸽。

鸽子停留在追命的手上,追命取下信。

是铁手寄来的。

“二师弟说什么?”无情不解,铁手刚和他们分开才半天,莫非在路上遇到了什么事?

追命皱着眉头打开信,还当是什么重要的事,却在看到一半的时候突然笑了。

“大师兄,你自己看吧。”追命把信递给无情,“他自己不知道当面问老四啊,非要等走了之后飞鸽传书来问我,我又不是老四肚子里的蛔虫,我哪儿知道老四是不是生他气了?”

无情也笑了,铁手在信里说自己当时离开时冷血几乎未发一言,是不是冷血对自己离开的事有所不满,而生自己的气。

“老四怎么可能生他的气。”无情道。

“是,老四要多说话才怪了,”追命喝了一口酒,“这么简单的事还要来问,好像就他一个人关心小师弟。”

“不过,老四今天的话的确很少,至少在我们面前他的话不该这么少。”无情想了想又道,“好像他这段时间在我们面前话都很少。”

追命的眼睛转了转,道:“从他知道二师兄受了伤,他的话就很少了。”

无情沉吟道:“老二这次出门是为了替他抓人,他在——”

“他在自责。”追命道。

无情叹了口气,道:“这关他什么事?”

追命眨眨眼睛,道:“大师兄,你觉得不关他的事?”

无情斜眼看他,道:“你想说什么?”

追命本想引着无情把话说下去,自己好说出这些天一直想讲的话,谁料无情一眼便看出他的意图,他只好笑道:“我也觉得不关他的事,这件事谁都不想的,为什么要自责呢?大师兄你……”

追命想了很久,终究还是没有把林邀德这个名字说出口。

“大师兄你,还是少喝点酒吧。”

无情不明所以地怔了怔,随即看向追命的眼睛。

在看到追命眼里的担忧,还有那一抹跟自己一样的悲伤之色时,他忽然明白了追命想说的意思。

“原来你是担心我把你老楼的酒都喝光?”无情笑道。

“当然担心,”追命故作紧张,“你不觉得你这些天喝得有点太多了吗?”

“谢谢。”无情突兀地又是极正常极郑重地说道。

“哎,大师兄,”追命一愣,随即笑道,“我才说了那么一句话,你每次都那么聪明,接下来我的话都不知道怎么说了。”

“那就不要说了。”无情笑道,“你放心,我明白,我不会再喝那么多酒了。说说四师弟的事吧,免得到时候二师弟怪我们没有照顾好小师弟。”


冷血的确是在自责。

不单单是因为铁手的事,还有聂千愁的死,李玄衣的死,都让他有一种迷茫无力之感。但他却没有时间想那么多,他之前本还有重案没有处理完,因为易水之事已耽搁许久,现在他要继续办他的案,做他的事。

就这样又是过了许久,还是像以前一样,似乎没有什么不同。毕竟以前他们一年难得见几回,现在还是一年难得见几回。

只不过,偶尔有时,冷血和戚少商一起破案时,会蓦然想到,铁手是不是再也不会和他并肩作战了。

那么,这世上还有四大名捕吗?


当冷血在赤练峰下杀完最后一个人,身上已满是鲜血。

有敌人的,也有自己的。

受伤对冷血来说是常事,然而这次冷血的伤格外严重,他靠着树,身体慢慢滑下,坐在了地上。

冷血闭上了眼睛,他想他只要再休息半炷香的时间便又可以站起来了。

没有半炷香时间。

只一瞬,冷血突然起身,手中握剑指向前方,眼神也顺着剑的方向直盯着前方的年轻汉子。

“你是谁?”冷血冷冷道。

“这些人是你杀的?”被冷血用剑指着的人惊异于冷血的武功,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恢复镇定。

冷血点点头。

“光大化日之下杀这么多人,连小孩子都不放过。”那人道,“你还有没有王法?”

冷血怔了怔。

“你去官府自首吧。”那人道。

“自首?”

那人叹气道:“我知道我打不过你,可在你发现我之前,我已用信号通知了寨主,他一定会抓你正法的。”

“寨主?”冷血望了望赤练峰,“连云寨?”

“是,我是连云寨的人。”

如果此刻戚少商在场,一定会目瞪口呆,连云寨是一向很正义,但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遵纪守法了?

不过,此时在这里的却是冷血。

他听到对方没有否认的答复,眉扬了扬,放下了剑。

那人见状不禁愕然。

年轻汉子看得出眼前青年的伤其实极重,已是强弩之末,只不过刚才青年的剑太快,快得让他来不及反应,现在青年把剑放下,还真不一定能再制住他。

他不明白青年的用意。

冷血这时候瞬间疲惫下了来,道:“没有小孩子,那是个侏儒。”

“你们寨主呢?”不待那人说话,冷血又道。

那人看着冷血似是忽然想起了一个人,问道:“你……你是谁?”

“我……”冷血好像陡然看到了什么,“二哥……”

冷血忽觉得自己很累,伤本未愈,又在刚才花费不少气力,他有些想干脆直接倒下去好了。

又或许是他内心深处知道,就算现在倒下去了也会有人接住。

真的有人接住。

“你没事吧?”铁手来得很快,当他看到冷血的时候就来得更快了。

他扶着冷血,沉着脸,但手掌给冷血输入内力的动作却很轻柔。

冷血的第一反应是铁手好像有些不高兴?

他本是想等待两天,等待自己的伤养好以后再去连云寨见铁手的,结果……自己现在这样子见他真的很不好。

“没事了。”冷血又立刻站直了身体,“二哥,谢谢你,又是你救了我。”

“什么叫我救你?就算我不来,你也不会有事啊。”铁手这才发觉自己刚才是太紧张了,笑道,“怎么来这儿了也不来找我?”

“我是追人追到这里的。”冷血道。

铁手终于向地下满地的尸体看了看,一眼看到其中一个侏儒,讶道:“何求?我之前想抓他很久了,可惜一直没有抓到,没想到……四弟,谢谢你了。”

冷血刚想摇头说“分内之事”,霍然见一旁那年轻汉子睁大眼睛看着他,结结巴巴道:

“冷……冷四爷……?”

冷血转过了头。

那人又道:“四爷,我……我不知道是你,是你的话一定杀的是坏人,我……”

铁手本正待在寨子里,忽收到传讯——山下有人杀人,且杀人的人武功很高,他才忙着下山,不想竟见到了冷血,现下略一思索便明白了怎么回事,笑道:“阿木,也要多谢你。若不是你,我还不知道我四师弟在这儿。”

“好了,这里风这么大,就不要再待在这里说话了。”铁手看向冷血,笑了笑,“如果你现在没别的事,邀请你到山上去做客,不知道可不可以?”


铁手传讯派人通知官府处理了这儿的尸体,便带着冷血上山去了连云寨。一路上铁手一直瞄着冷血,本想扶着他上山,但想了想终究还是忍住了。

“四师弟,你坐下,我帮你上药。”待上得山后铁手便径直拉着冷血去了自己房间,很快找出一瓶伤药。

冷血依言坐到床沿边上,道:“药我有。”

“你的药还是省着点,留着你以后自己用吧。”铁手脱口而出,立觉不妥,又即刻道,“抱歉,不是咒你受伤。你——”

铁手轻轻解开冷血的衣服,将药膏抹至伤口,再给包扎好。这个举动做过很多次了,简直轻车熟路。

“你以后还是……不要那么拼了,能有一次见到你不是一堆伤的吗?知不知道每次神侯府的买伤药的钱都是一大笔开支?”

这句话铁手也讲过很多次了,冷血刚入门时铁手时时会讲,后来知道讲了也没用,便也不再讲了。没想到现在刚离开没有多久,他还是忍不住想说这句话。不过,他刚说完,他便可以预知冷血的回答。

“对不起。”冷血一动不动任由铁手给他包上药,最后说了一句。

铁手突然忍不住笑了一下。

“二哥?”

冷血疑惑转过身来,不明白铁手在笑什么。

铁手并不回答,过了一会儿给冷血包扎完毕,笑问道:“好久没看到你了,在这里多住几天怎么样?”

冷血摇头道:“我有些事得先办了。”

铁手没想到冷血会这么回答,愣了愣道:“四弟你……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

“生气?”冷血很是不解,“生什么气?”

“没什么,我想多了。”看着冷血的表情,铁手忽地又笑了一下,“你刚才说你还有事要办,什么事?”

“我这次来是为了抓七星连环的。“冷血回答道,”现在其他人都已死,只剩下七星之首邢豹,我得先抓到他。”

“你知道邢豹现在在何处?”

“还在城内。”

“为何?”

“他们把这些年来抢来的财宝都藏在了城内某一处地方,我虽不知具体在何处,但若派人去搜,过不了多久一定搜得出来,所以他必须赶在我之前带着财宝离开。”冷血条理清晰,“而我也已早已经吩咐了太守不能随意放人出城,凭邢豹的武功一个人出城不难,但带着那么多财宝就不容易了。

“嗯,好吧。”铁手点点头,“那我明天帮你去抓人。”

“不用了二哥,”冷血忙道,“我一个人可以的。”

“怎么?”铁手眨眼,“不相信二哥,觉得我抓不到人?”

“当然不是,可是……可是你现在已经不是捕快了啊?”

“不是捕快,就不是你二哥了?”铁手毫不客气地揉了揉冷血的脑袋,“跟我还客气什么?你先把伤养好了再说!”

这样一揉就把冷血的头发给揉乱了,冷血看了铁手一眼。

铁手略觉不好意思,又笑道:“反正天晚了,该睡觉了。你就先在我这里住下,好好养伤。不管怎么说,只要我还是你二哥,你就要听二哥的。”

冷血没有办法,他不可能也不会不听他二哥的话。


次日清晨,冷血一觉醒来,阳光早已经照了进来,他向四周看了看,铁手已不在房间里。

若在往日,冷血通常都是天未亮便会自觉醒来,然而或许是这些天太累了的缘故,又或许是有铁手在他的身边,冷血睡得实在安心,连铁手离开了房间都不知道。

冷血一边穿着衣服,一边在心里自我批评下次不能再这样了,太没有警惕性,又想着反正是在师兄屋子里,好像也没有关系?

正思索之际,冷血忽然一暼,看见了桌上的一碗清粥和几碟小菜。

那都是他平时爱吃的东西。

他想也想得到,这定是铁手为他准备的。以前他们一起破案单独相处的时候,铁手也没少给他弄吃的,因此冷血完全没客气便开始坐下吃了起来,当然顺便等待铁手。

饭吃完了,铁手还没有等到。冷血想了一想,决定还是自己先出门。

其实天色还很早,尽管对于冷血而言今日是起晚了,但对别人来说是真的还很早。因此冷血在寨子里转了转,竟是好半天才听到前方有一点声响。

是兵器挥动的声响,前方校场有人正在练武。

是昨天那名叫“阿木”的青年。

冷血也没有打扰,待阿木练完回过头一看被吓了一跳,再仔细一看是冷血才连忙道:

“冷四爷。”

冷血与他打了声招呼,遂问:“你知道我二师兄在哪儿吗?”

“二爷啊——”所有人本都是更习惯称呼铁手为二爷的,就算这段时间叫多了寨主,但在冷血面前阿木又恢复了以往对铁手的这个称呼,“二爷他一大早下山了。”

“谢了。”冷血道,“我也有事下山,他若回来,麻烦你给他说等我办完事会再上山找他。”

“呃,那个四爷,二爷说他下山是要办你昨天说的事,他说让四爷你就在寨子里好好休息,他会很快回来。”

“我知道,我猜到了。”冷血道,“那是我的事,我下山跟他说。”

“四爷,”阿木连忙拦住冷血,“寨主说你的伤不能下山。”

冷血皱了皱眉头,半晌道了一声:“好。”

他转身离开。

“四爷……”

“我回房间。”冷血道。

冷血只有回房间,铁手说的话他从来没有不听过。


然而这一等,就等了一天。

到了晚间,冷血闲着无聊,便跑上了房顶继续等着。也是在房顶上这一会儿,铁手才终于回来。

“二哥。”

“四弟。”

两人同时唤了一声,铁手便笑了一笑,飞身也上到了屋顶和冷血一起坐着。

“怎么待这里?”铁手回来便察觉屋顶有人,往上一看却没想到会是冷血。

冷血不答反问:“邢豹你抓到了?”

“嗯,午时就已经抓到了。”铁手忽苦笑了一下,“本来想早点回来的,可惜被太守大人一直缠着,到现在才放过我。”

冷血没有再说话,沉默了一阵。

“四师弟?怎么了?”铁手察觉到冷血表情不对,“我不让你下山,你是不是生气了?”

“没有啊。”

铁手看了冷血一会儿,忽不知从哪儿变出一坛酒来,道:“虎尾溪的冰泉酿,这儿很有名的酒,尝尝?”

“谢谢。”冷血说完,却没有接。

“真的不生气?”铁手偏头。

“二哥。”冷血一本正经道。

“嗯?”

“我又不是三师兄,我要是真生气了,你拿酒来也没用。”

“哈,一旦伶牙俐齿起来真是比谁都厉害,我都说不过你。”铁手仍把酒递给了冷血,“那拿着吧,专门买给你的。”

冷血这次接过,却依然没有动,道:“我听说过这酒,有次戚少商说过他很想念这酒的味道,可惜现在没法天天喝了。三师兄当时在场,也说有机会想去尝尝。我不喜欢喝酒的,还是带回家给他们好了。”

冷血这番话,铁手毫不意外。

他知道冷血本就是如此的性子,虽然少言寡语,但其实比谁都细心,比谁都更会用行动来关心人。铁手的心不觉柔软起来,也豁然开朗起来,自那日和师兄弟们分别,冷血的不发一言让铁手一直担心冷血是不是因为他辞官离去一事而生气,然而这样子的冷血怎么可能生他的气?铁手在心里暗笑笑,自己怎么就没想到这一层?

铁手也无暇思考在冷血面前这种患得患失搞得自己智商都下降了的感觉是怎么回事,他跟冷血相知多年,不管再怎样,冷血若有异常,他还是看得出来,他确定在他走时甚至包括现在冷血都有些不对头。只不过既然不是因为自己的原因,铁手实在搞不懂冷血为什么会有异常了。

铁手悠悠地叹了口气。

冷血这时倒歪过头看向铁手,想了半天终于憋出了一句:“邢豹的事谢谢你了,那个张太守是不是很难缠?”

“非常难缠。”铁手郑重点点头,又笑道,“不过以前什么人没遇过,也习惯了。”

“可你现在已经不是捕快了,这本来是我的事。二师兄,辛苦你了。”

“你为什么总要提我现在不是捕快了这件事?你很在意?”

冷血连忙摇头。

铁手又叹了口气,挽住冷血的肩膀,道:“说实话,你是不是也不赞同我离开?”

冷血沉默半晌,道:“说实话,是有一点。但你既然喜欢过现在的生活就好……其实我一直欠你一句对不起,本来就是我害得你……”

“等等——”铁手霍然摆手,“你什么时候害过我了?”

“如果不是我求你追人,你不会受伤,你不会遇到那些事……你就不会……”

“好了。”铁手又打断了冷血的话,他想他终于明白了冷血的异常究竟从何而来。

“所以你觉得我受伤,我离开,都是你的错?对了还有——”铁手这时候的思路倒是清晰多了,“你觉得我辞去捕快职务是想再不问世事,所以我这次帮你抓人,被张太守缠那么久,沾上官府事,都是你的错?”

“我……”冷血动了动喉咙,“有我的缘故吧。”

“如果我真的不想再理江湖事了,为什么要来这里当寨主呢?”铁手长长地舒了口气,良久,看向冷血问道,“如果当时是你,你救不救戚兄?”

“不会,”冷血想了想道,“我那时候还不认识他。”

“好吧,换个说法,如果当时是你朋友呢?”

“不管是不是我朋友,有冤的我就救。”

“那就是了,所以跟你有什么关系?”铁手拍拍冷血的脑袋,“我还要谢谢你,唐肯为什么要救我,还不是因为你。最后在秘岩洞,欧阳斗和张十骑、黄金麟接连对付我,也是你那一剑挑了黄金麟,让我有机会喘口气。所以啊,认真算起来是你救了我两次。”

铁手又笑道:“当然啦,我一直没跟你说谢谢,是因为我们兄弟之间,是不需要说这些的。”

“二哥……”

冷血被铁手这个逻辑搞得懵了懵。

“你以后有什么事就直说出来,我竟然一直不知道你是因为这个。”铁手认真道,“至于今天,我如果真的想不问世事,我就去经商或者干其他的,而不是跑到连云寨来。我只是有些事想不明白,想明白了自然会回来。”

“你……你还会回来?”冷血诧异道。

“当然,我本来就从来没想过要一直离开,”铁手望了望天空,“就算是因为世叔和大师兄三师弟还有你,我也不可能离开。我不可能让你们独自在朝堂之上打滚,而我一个人逍遥,不可能的。”

冷血问道:“那你为什么要去连云寨当寨主呢?”

“我不去连云寨当寨主,那我能去哪儿?”铁手好像认真思考了一下,“金风细雨楼?六分半堂?那是比连云寨大多了,可我恐怕苏楼主和雷总堂主不答应啊。”

冷血呆了呆。

铁手忽神秘秘地凑近冷血,道:“我说风雨楼和六分半堂比连云寨大的事,你可不能告诉戚兄。”

冷血也笑了。

铁手恢复正经面容,道:“若是连做的事都想不明白还要去做,那是很不负责的,我怕我会做错事。可是什么也不做,那也很不负责的。正好,戚兄的连云寨不能没有人,我就来了。”

冷血静静地听铁手说。

铁手又道:“我比不上大师兄,他睿智。也比不上三师弟,他经历得多,也懂得多。”

“三位师兄都是凌弃的榜样,凌弃不如。”冷血真心实意道。

“不,你也很好很好,我喜欢你。”

冷血的心忽然快速跳动了一下。

“你比谁都坚定,想到的事是对的,无论怎样都会去做。”铁手道,“这点我不如你。”

“可是,二哥你也一样啊,”冷血道,“你难道不是想到对的事,无论怎样都会去做?况且,二哥你刚才说你怕你会做错事,可是我觉得你从来没有没有做错过,相反……倒是我……”

冷血说到最后一句话时声音忽然小了下去。

铁手却是被冷血前面的话震了震,过了一会儿才问道:“你做错什么了?”

冷血托着腮,道:“李捕王和聂千愁的事,是我的错。”

“你啊——”铁手叹气,他实在没想到冷血会把这事记这么久,他决定好好开导一下冷血,“我也很尊敬李捕王,可是他要杀无辜之人,不管他有什么理由这是他的不对,你阻止他你没有做错。你想要帮助聂千愁,这更没有错。”

“可是……可是最后的结果……”

“最后的结果——”铁手抢道,“你终是阻止了李捕王杀无辜之人,而他杀了该杀之人。聂千愁因你相信了友情,不然他死前不会找你。有很多事我们无法预料,我们个人的力量也改变不了多少,但只要是做了,做出成绩了,这就够了。”

“二哥,我好像有些明白了。”冷血听着,眼睛里发出了光,“你的意思是说,天道多难,举步维艰,尽管这世上有很多事很糟糕,可如果我们不去做,只会变得更糟。可我们只要做了,看着它一点点变好,虽然这个过程很漫长,但我们也可无愧于心。”

“天道多难,举步维艰……如果我们不去做只会变得更糟……无愧于心……”

铁手听了冷血的话,竟有些失神,喃喃道。

“二哥?”冷血有些紧张,“我说错什么了吗?”

“不,你没有说错,我好像也有些明白了……天道多难,举步维艰,不止捕快,这世上又有什么不是如此,但求无愧于心。”铁手单手支颐,想了许久,忽一笑,“老四,我真的很喜欢你。”

“啊?”冷血觉得自己的心第二次快速跳动了一下。

“四弟,谢谢你。”铁手道。

冷血被铁手刚才那番开导解了心中很久的疑惑和愧疚,他本想对着铁手说声谢谢,却没想到被铁手抢先,他虽不知铁手何意,却忽地想逗逗铁手。

“二哥,你刚才说了,我们兄弟之间,是不需要说这种话的。”

“是,是不需要。”铁手笑着伸出了左手手掌,冷血微愕了一下,很快心领神会,也伸出了右手手掌。

两只手掌,轻轻地拍了一拍。

“老四,”铁手笑道,“说这么多,渴不渴?那坛酒我们还是一起喝了吧,本来就是专门给你的。等我们回家的时候,我又给老三和戚兄带两坛就是了。”

“我们?”冷血抓住重点。

“如果你愿意多等等我,等我把连云寨的事处理完,我们一起回家。”铁手边说着边将那坛酒拿了起来,拍开了泥封,递给了冷血。

“可你不是说你还没想明白吗?”冷血接过酒。

铁手微笑道:“我现在啊,想明白了。”

冷血这时已喝下第一口酒,他偏过头看向铁手。

明月长天,耿耿星河。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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